小城(山东省博兴县县城,鄙人的居住地)地处黄河入海口黄河三角洲,傍水而居,四季分明,民风淳厚。每当春水欸来桃红柳绿的时节,最热闹的自然要数那些簇拥水边手执丝竿的钓客。
人说垂钓雅俗共赏。一斗笠、一蓑衣,拉竿抛钩之间浑然自得,赤足袒胸,得失俯仰之际又大呼小叫,此可谓之俗吧;一辆车、三五人,几支竿、驱百里,饵料分大 包小包,赤橙黄绿青蓝紫,足以夺鱼之双目。钓竿分手竿抛竿响铃浮钓,纵尔是鱼鳖鲟鲸也休想逃离钓客之手段,兼有顶上一伞遮阳,一壶在手,一椅在卧。即可悠 悠然观天看云,亦可闭目遐思揣度世风人情,更有幻想河畔人鱼对话......已而中餐晚宴均有鲜鱼佐酒,食毕签单,箩鱼有成。此等不冠以“雅”又有谁人敢 撄其锋?
清风徐来,水波不兴。丝纶袅袅,铃声促促。一人得鱼,站在岸边观摩的一群鉴赏者便喝彩,之后便相互议论钓客的技术及其装备的精良与否,再后就是对钓客下一 轮可能钓到什么样的鱼进行一番“科学论证”。站在两边不足十米远的其他钓客,这时还不见鱼儿来咬钩,有的人早已按耐不住,悻悻然面带愠色,执起钓竿愤愤的 去寻觅那与自己有缘的一汪水域;而另有年岁较大,鹤发童颜,猜他可能是练过老僧入定的功夫,不为尔飞鱼入护之所诱惑,依然面含春风斗志不减,一付誓与“国 土”共存亡之架势。
曾几何时,我也在家乡的河汊沟渠钓过龟鳖鱼虾,所有装备不过是一支长不盈丈的钓竿,一纶一头系着一只银钩的丝线,一罐装着几条刚从新泥里掘出的蚯蚓。结伴三五,在柔风煦阳里挥竿垂纶,去寻找那遗失良久的童真。
现在,儿时的小伙伴大都已过不惑之年,其中的好钓者也像我一样与时俱进的并入到了如今钓客的“雅俗”之列,不知在更新渔具,升级装备,竭泽而渔时,能有几人还忆的起当年的童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