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经历了百转千回的跋涉,追逐着被世人遗忘的风景。渔夫的脚步,从春到夏,由夏到秋,穿越静谧的时光。仿佛听到来自远方的呼唤,在青桑树下相聚。这是一个闹中取静的小河,似乎只有这条小河,陪我走过20多年的岁月。倾听我的欢笑,抚慰我的忧伤;目睹我的奋斗,知晓我的彷徨。暮春,一季花凉的时节。惟桑叶沃若,桑子青青;观野菊皎洁,风叶轻轻。闲散的渔夫,静坐在青桑树下,固守着千年的寂寞,一任时光斑驳迷离。
钓鱼总有那么多不如意。大好春光,渔夫和他的鱼本可尽情享受。只是,这次有些意外,承包小河的老板正在用阵网抓鱼。老板与我算是老相识,他说抓了5万多斤鱼,绝大部分是花鲢,尤其让我难过的时候,也抓了一些大翘嘴和大红尾。所幸捕鱼的网眼很大,抓到的鱼都在3斤以上。框子里两条草鱼都在20以上,真正拥有繁殖能力的原生草鱼,大肚子带着籽,显然5冬龄以上了。
既来之则安之。尽管鱼惊恐不已,渔夫权当水边坐坐,晒晒太阳吹吹风。沿着河岸打了三个窝,顺便问了下几个早来的,不管玩料的还是玩蚯蚓的,无一例外,抖脚的抖脚,聊天的聊天。估摸着这次要打光头了,看看下午能不能钓到吃的鱼。
第一个窝子打的是颗粒,幻想着整个大草;其他两个窝子打的酒米,奔着板鲫去的。窝子里轮着钓了2个小时,浮漂纹丝不动,就这样我还没忘记补窝。拎着竿子沿着河岸走,看见水里有枯枝、石墩、草盖之类的就挂蚯蚓逗一逗。没试过的地方不知道路数,钩子丢了好几个,还好,看见鱼了。大嘎子是石墩子边上钓到的,足有4两。
奇怪的是,老大的钩子,竟然上了个斑点沙鳅。这沙鳅不小,一两左右,圆滚滚滑不溜丢的,不像一般泥鳅的圆尾,它的尾巴是分叉的,嘴巴又小又尖又长,还长着几根滑稽的小胡须。这种鱼今年是第二次遇上了。
找鲫鱼挺难,鱼躲在枯枝堆里。运气好,逮住一口,鲫鱼狡猾得紧,尽往枯枝里钻,拿不上来,丢钩炸窝。跑了两条之后,直接换2号子线强拔。老半天的碰到几口,上了两条大鲫鱼。差不多,两鲫鱼一嘎子,够吃一盘子了。
午后,打鱼的船全走了。篓子里有鱼,钓的也不那么勤勉。拿出路亚竿在流水里拖钓,拿上来两条半斤的小翘嘴,这么个小不点,顺手放了。老老实实回来钓我的鲫鱼。窝子里依旧没什么动静,也不愿再走动了,守着。阳光穿过浓密的桑叶,在水面撒下斑驳的影子。微微风簇浪,朱红的漂尖随波起伏。不经意间,漂尖缓缓沉了下去,这明显是个不错的鱼了。2号子线,强拔,居然没直接飞出水,也不窜,莫非挂了树枝?似乎又跟着向上了,不管那么多,加力绷住。啥事都有,水面上四个小爪子急速的划拉着,居然钓到个爬爬。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看它运气,我是要拍个照的,它跑了也就跑了,跑不掉我就拿着炖个汤。旁边的几个人看我上个爬爬,说这次我的20块赚了,哪有这么算账的。
爬爬上岸后,窝子热了一些,小嘎子、白条子间或来了几条,鲫鱼依旧看不到。寻思时候不早了,那个补过三次的颗粒窝子不知道如何,得试试。窝子里有鲤鱼泡,我挂的蚯蚓,不吃。看见刚来一人,30来岁,站我边上不停说话,可能看我的家什太寒碜吧,又是钓蚯蚓的,一个菜鸟模样,在我这说起他的辉煌战果:3月份在这里钓到3条草鱼7条鲤鱼。我知道这位老兄八成在吹泡泡了,这地我混了20多年,再熟悉不过,我没见过三月份能钓到这么多的,尤其是草鱼,比鬼还精,弄上一条都极难。我也懒得说什么,钓我的。这位老兄倒是热情,给了我一团开好的野战蓝鲫,说料比蚯蚓好使。只是,这位老兄只守了半个小时,一口没有,直接就跑了。我拿着他的饵料试了一阵,无口,而且这玩意上鲤鱼的概率太高,鲤鱼我又不喜欢,还是算了,继续钓蚯蚓。
当夕阳斜挂树梢,其他人陆陆续续收了,河岸一片宁静,只有风在轻吟。我坚持不断地换上鲜活的蚯蚓,胆小的鲫鱼终于靠岸了。但凡吃钩的,没有3两以下的鲫鱼,连着上了两条。也许这次只能钓这么多吧,钩子又一次挂住了枯枝,这一折腾,又不知道什么时候再能有一口,索性也收了。
论数量,不到10条鱼,3斤多;论质量,也还不错了,今个这种情形,本只指望有一碗吃的就足够满意的,小河送给我的却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