钓鱼网

夏日里的涨水柘林湖 手路齐上阵渔获大满贯

夏,似如烈酒般的狂放激越着,而人们也从来没有在此刻急切地盼望着其它季节的来临。这个世界不单纯为人类而存在,自然界的生灵需要寒来暑往的轮回。对于真正的渔夫而言,鱼,是摆脱不了的宿命。在渔夫的眼里,鱼,犹如夏天里的一团火,是渔夫心中呼喊千万遍的名字,那种欲罢不能的煎熬令渔夫变得疯狂热切。

鱼,仿佛夏日里的一丝清凉,那条期盼已久的鱼儿终于来临,万物汤煮的世界里,渔夫浑然不觉,犹如置身温德米尔湖畔环绕的冰川融雪与松恩峡湾果冻般的晶莹静谧。在这个不完美的季节里,自有其美好之处,渔夫从未停止寻找属于自己的快乐。

今年的梅雨季节显得特别的长,长江中下游的水患令96KaiFa源码望水兴叹,徒呼奈何。往年常钓的大江小河激流汹涌,无法下竿;柘林湖、鄱阳湖的水也渐渐涨了起来,不出七月,一样也难以施钓。于是,趁着两个大湖水位渐涨的这一短暂时期,去碰碰运气。

手竿征战大水面极其辛苦。这次的钓点是柘林湖一个人迹罕至的大湖湾,面积超过2万亩。我背着20斤窝料和一大堆装备,挥汗如雨,走了1公里。一看到水面,心中顿觉不妙。水位上升太快,已经浸到草滩,去年的钓点离草滩好几米,完全够不着了。唯一有些安慰的,成群的草鱼在草滩上啃食青草,一见人影,望风而逃。又热又累,实在走不动了,只得在这里安顿下来。

拎着杆子沿着草滩转了一圈,一座废弃的坟边稍微深一些,6.3米的竿子试水3米左右。20斤窝料一股脑打下去,坐等鱼儿吃钩。孰知,从上午11点直至日落西山,除了小棍子鱼闹窝,竟然连一条半两的鱼也没有。对大水面而言,这状况再正常不过。小鱼闹得这么厉害,说明大鱼没进窝。

不死心的我把家伙藏到草丛里,只带上一堆小棍子鱼回县城吃了一顿,住了一宿。

第二天一大早,备上20斤颗粒去补窝。快到库湾,远远地看见有人捷足先登了。到地头一看,是当地一个老农,坐在我的钓位上拉餐条。老农的鱼竿短而粗笨,还带着线轮,估计他无论钓什么鱼都用这根竿子。令我啼笑皆非的是,他居然会玩拉饵,还加猪母乳小药。我一五一十说了我昨天的事,老农倒好说话,把位置让出来了。他看着我一通狂砸直摇头,就没见过这么钓鱼的。

10点一过,阳光越发霸烈,连顶草帽也没带的老农吃不住劲,拎着桶子走了,还不忘劝我也收工。老头一走,再也听不到他断断续续的咳嗽,只剩布谷鸟的叫声在库湾的上空回荡。

受够了小棍子鱼骚扰,昨天把颗粒用甜酒酿泡了,发酵了一夜,微甜中带着酸香,再加些水之峰的超级诱饵(谷香),我不喜欢拉丝粉,直接用面粉代替。饵开得很硬,拇指大那么一团,这种又大又硬的饵团扛得住水面餐条的抢食,总有一些饵料能到底。保持着10分钟一竿的频率,我耐心地等着稳定的信号。喝光了4瓶水,已经是下午3点多,身上干了又湿,湿了又干,衣服上结出一层层白色的盐晶。

好几次,漂身出现小幅度晃动,间或一目半目的下顿或上顶,总也不见痛快点的动作,起竿多次,终于逮住一口。鱼的动作很迅捷,居然把劲龙斩拉出大弯弓,抱住竿子扛了几把,一条七八两的黄尾被挂住尾巴。

要说柘林湖中品质最差的鱼,非黄尾莫属。黄尾喜食腐殖质和苔藓,肚子里一层漆黑如墨的腹膜,腥臭难闻;肉质粗老,小刺密布,实在不如一条小棍子鱼。钓到这玩意真够泄气,直接给扔了。黄尾进窝,一来一群,我的大钩暴力线不是钓黄尾的,难道真的在这跟它耗着?我估摸着是不是该打道回府了。

又一条倒霉的黄尾被挂住后,我没急着拖上岸,让它在窝子里窜来窜去,直至脱钩。这招够狠,黄尾被吓跑了,窝子里一点动静没有。坐了两天腿有些发酸,趁着这空当,我拿起路亚竿抛几竿试试。太阳还没下山,盛夏钓翘嘴几乎没戏,挂软虫搜底相对靠谱。果不其然,遇到三口,上了一条花鳜和一条斑鳜,都半斤左右,极品鱼,有这么两条已经很不错了。

终究奔着手竿来的,有鱼在手,心也静了下来,老老实实看漂。晒了两天太阳几乎被烤成腊肉的我,终于等来了一段幸福美好的钓鱼时光。第一条金色的草鱼腾空而起,难以想象,4斤多点草鱼竟然如此狂野,桀骜不驯,只是,它面对的是廿一尺的劲龙斩和5+3的暴力线。第二条差不多大的草鱼遛了5分多钟,被拖到浅滩时,我第一下没抄住,鱼剧烈挣扎,脱钩而去。

本以为今天只能这般收场了,没想到窝子里还有鱼。漂一站稳后连续缓慢上顶,我忍住没提,直至漂身快要露出水面,我前臂一抬,劲龙斩拉出一个漂亮的弯弓。水下冲击力不大,鱼在小幅度转动,也没出水,可能遇上大鳊了。待看清那蒲扇般的鳊鱼后,生怕拉豁它纤薄的小嘴,很是小心的由着它多转了几圈。一量,50厘米,3斤半跑不了。

也许是鳊鱼群来了,这一波,连着拉上来4条,都在一斤以上。就这么一阵子,一草双鳜五鳊,尽可满足了。

回时路,漫天红霞,稀稀疏疏的草影间,渔夫杖藜徐步,静立芳洲。双手捧起清凉的湖水,渔夫沉醉于湖水中阳光、夏风和青草的味道。晶莹的水珠从渔夫黝黑的脸庞滴落,水草、远山和渔夫在湖中的倒影,犹如风化的灵魂,悄然破碎。一圈圈的涟漪平复后,一切都归于平静,一切如同回到从前,仿佛,他不曾来过。

连续几场暴雨,柘林湖水位又上升了两米,神往的老地方一片汪洋。在家枯坐许久的老狼不知从哪里打听到的消息,说柘林湖南码头一带出鱼,尤其是红尾多,我便跟着狼去看看。费劲周折,总算找到一个乱石堆,好歹这里能下竿,两人挨着坐。由于第一次来摸不清这里的路数,也不打算久守,就没下重窝,随便打了几斤颗粒意思一下。

柘林湖这样的大水面钓鱼,不把功课做足,指望出奇迹几乎不可能。两个老家伙对手竿早已绝望,心不在焉的在太阳底下苦熬,眼巴巴的盼着日落西山路亚红尾。好不容易熬到点,亮片、铅笔、米诺、波扒,甚至仿生钩都上了,传说中的红尾依旧不见踪影。

两人一合计,最后努力一次,再流一身汗走远点,到更宽阔的水面试试。这一动,运气来了,我一下竿亮片就收不动了,习惯性的补了一枪,开初以为中了条巨物,没想到挂住了隐藏在水中的一张丝网。两人慢慢把丝网拉近,丝网上竟然挂着很多大红尾,清一色2斤左右一条。面对如此之多的红尾,两个老家伙二话不说,动手摘鱼,装了满满一箱。

柘林湖再也找不到位置了,鄱阳湖倒是一个多月没去,不知道成了什么样。5月份在鄱阳湖路亚也曾见过有人玩手竿,径自找到他们的老钓点看看。鄱阳湖的这个湖湾是个平底锅的形状,6.3米的劲龙斩几乎满竿,水深才1.5米,总希望找到更深一些的地方,转来转去都差不多。最终,在一处有两根竹桩的地方停下来,空旷的水面上,这两根竹桩是唯一的特点,或许鱼经常会到这里蹭来蹭去。

窝料是顺路买的菜籽饼,粉碎的那种,掺了些颗粒、面粉进去,一股脑打下去5斤。把路亚竿当海竿,串钩上蚯蚓远投,也不挂吵死人的铃铛,任它去。钓饵尽量诱钓合一,菜籽饼、颗粒、超级诱饵、巨无霸的青草鳊都加了些,心里想的还是大草鱼。

守了一个多小时,漂一个急沉。我手不离竿,抓住了这一口。鱼急速外窜,力道很大,由于不知道鱼大鱼小,我没敢硬拼,向右倒竿侧拉,牢牢绷住竿子保持角度,如果这样还切那就没算了。

一冲乏力的鱼在十米开外露出水面,居然是个胖头,4斤的样子,钩子挂住了鱼眼。一看是这个鱼,我大失所望,不再留余地,管它怎么挣扎,一个劲地强拖。剧痛的胖头在最后时刻发力,甩掉了钩子,这样正好,省的我抓它弄得两手粘液。

事与愿违,纵然经过大量面粉的粘合,粉碎的菜籽饼依然在水底形成了巨大的雾化区,招来了一群3、4斤的胖头。胖头是不允许拿的,又躲不开,干脆拿胖头过过手瘾。看着经龙斩一次次的化解小胖头的冲击,一条条胖头被老老实实的被拉过来。

两根竹桩也着实帮了胖头不少忙,大脑袋的家伙多少有些知道苦辣,一看情形不对便拖着钓线往竹桩上一绕,借机脱逃。

钓一条,放一条。如此这般,渐渐乏味。

串钩多少给了我一些安慰,陆陆续续上了几条小白,倒是三条嘎子还不错,拼拼凑凑也够一顿吃的。看着泡在水里的青草和芦苇荡中不时有草鱼搅起一个个幽暗的漩涡,心知这个涨水的季节草鱼的食物实在太丰富,每天撑得打饱嗝,哪会理会我这点小点心。好在湖中草鱼不少,还是等水退下去再来。

如今,很久没钓鱼了,夏天睡不着的夜晚,望无尽夜空,星月璀璨。湖中的鱼儿是否多如银河的繁星,哪一颗流星可以完成未了的心愿,哪一条鱼儿知道它将去的地方。盛夏宵漏长,回首已半生。祈盼回忆中多几次湖畔的黎明与星夜,一次次将自己幻化成湖边的砂砾,托付于远山,沉浸于流水,带走一切过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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