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几天老湛问我，“明天有什么安排？”

无端端的何出此言呢？这个‘安排’自然是指去哪钓鱼了，小老头这里不是正玩得热火朝天的吗？一转念，老湛是不是惦记着那口曾经钓非得土鲮，中土鲮说是罗非的山塘了——那是另外一口水质更为优秀土鲮更为粗壮的山塘。但我没有细问，因为哪口鱼多人傻的山塘，我去过了。

第一次去，线组恐怖，3.5+0.6大力马。不追求灵敏，只望黑漂，中了条小红鲤鱼。

第二次去，还是3.5+0.6大力马，费时调漂嘛！中了一条大白长须的白鲤鱼。

第三次，线组照旧，为着的就是碰到大头，那我就能嚣张起来了。一个黑漂之后沉甸甸的，以为天气闷热大头想吃饭了。喜滋滋地左右摇摆着鱼竿，结果还是哪条长得和怪物一样的大白鲤鱼——当初就不应该放了它。

气得霍然一站起，钓箱失重落水打了窝，损失若干线组以及爱竿的前竿堵。

前后一共去了三次，土鲮和大头甚至罗非都没见着。

第三次，带上了爱摆弄卤鸭并且自信满满的黑仔。小黑听说那山塘有大头后，就肯定了今天的渔获会有着落！想着那些山泉水养育的美味大头，我满怀希冀。结果黑仔咻咻的甩了大半天，毛都没一根，还碰着一场滔天蔽日的雷雨。黑仔，真对得起他那名字的。

鱼没钓着，还白白不见了竿堵。一支鱼竿，缺少前堵，堵心。有一种残缺感积压在心，人多少都有点强迫症的，我觉得需要一些心理辅导，只要鱼竿停不了地用着，就会忘记伤残肉痛了。哪儿的鱼好钓？小老头的山塘最为靠谱！至少土鲮和鲫鱼开了口。

一切就绪，兜头兜脸的将饵钩甩进水里。几竿过后，上顶顶下顿顿的状况出现了，紧张！那么快就有口，预示着今天的收获将会令人满意，这是经过了验证的。在这山塘钓的次数多，也算有了点小经验，最重要的一条就是有吃口，别着急！最好是等黑漂算啦！这就是标准的等死口心态。

此刻强忍着那种挠人的上上下下活塞运动，手执鱼竿一动不动，只恐意外衰于冲动，决堤坏在泛滥——·瞅着浮漂那有力的一顿，鱼竿上翘一射——·中了！是板鲫，比土鲮还要渴求的动物！又透露了自己以味美程度分优劣的市侩追求。

鱼口好，说不出道理，因为基本等的都是死口。

以垂钓感来说，土鲮，冲击力迅捷，钓起来有哎呀呀的感觉。鲫鱼，更多的就是考功夫了，有其成就感。在这山塘，捉鲫鱼，急了，不行，守死窝也不行。如有口，还是那一句，宁愿等到死。这是针对这山塘鲫鱼密度不高的情况下，至于那些下顿三分一目抽中鱼的在这里，有点难。如果没口，可以挑逗，沿着你认为会藏鱼的草边，但会挂底。

连二接三的土鲮上钩，证明了土鲮已经进窝，保持节奏是一个热诚钓鱼佬应该去做的事-即是等死口再抽竿，目的就是不要频繁地跑鱼而惊了窝子。黑漂并不代表是死口，有可能是爬地虎干的捣蛋事。那死口又怎么去鉴别呢？那就需要读懂你的浮漂了，这个说不清楚。因前人说过，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钓鱼也是一样的。当然任何事情都不能说绝对，我们崇尚辩证法，从理论上来说，土鲮有动作即可抽竿。有时也试过一高兴，有动作即抽，仍然会中鱼甚至双飞，但大多数都是钩起几片鱼鳞的多，那只是鱼在玩暧昧，后果就是不死也脱层皮。勤抽竿也有好处，不中鱼，权当续窝，但手累且饵料消耗太快。想稳妥，就等一等，因为鱼总有吃死口的时候。

钓得兴高彩烈，不忘邀上老湛。他反问了我开头的哪一句，明天有什么安排这种含蓄话——我说老头山塘的鱼口今天很好啊！他说他的腰还在痛。

老湛也许认为我在忽悠他，多少次了，俩人在这山塘抛了无数竿，浮漂一动不动，整天只有干着干瞪眼唠叨些青菜豆腐的事。也有试过一天下来，抽落了一地的鱼鳞片，就是没鱼上钩。我自己总结了个懒人经验，有口还是等久一些，那就是，鱼总有吃死口的时候。（这话不知道怎么滴说着真开心，这和‘鱼总’的名讳纯属巧合）

顿了几分钟后，老湛又说句，超过了十条鱼再告诉他。这是玩投机主义，哎——·我只能不紧不慢的打了几个字过去：快爆了！由于早几天有过这样的好鱼口，爆过箱，老湛是知道的。爆，是多么的充满吸引力！老湛这下来劲了，腰也不痛了，想马上来，可惜交通工具不在！

这天的鱼口确实不错的，但遇有件不幸事，带来两只打火机，一只没燃气一只打不出火星。两只火机对着一块齐使劲也是没撤，没烟抽，这鱼还怎么钓嘛！

鱼护里的鱼和时间都差不多了，估摸着老头子就要来巡视。出于为老头子的健康着想，一如既往的将鱼装进鱼桶藏起来！钓个鱼，我们其实也是挺操心的。

饵料还剩下一点，时间又不多，而鱼口正旺。纠结过后还是觉得再抛几竿，钓上几条鱼装模作样放进钓箱里，万一老头来了，可以将鱼展示给他瞧瞧，一定要装作很嗨森的样子。老头自己也说过，他不希望你钓不着鱼，但也不要钓得太多，十条八条小鱼就好了，当然不包括草鱼。我这么做，事实上就是在争取一个双赢共谐的局面。

倒空的鱼护也必须高高地晾晒在显眼的大坝之上！有时候老头子远远望见，他都懒得再过来了！我知道他不想费车油。我曾经动过买两只鱼护的念头，其中一只可以长时间像大红灯笼一样高高地悬挂在坝上那大王椰的枝头上，那是老头在任何角落任何角度都能看得真真切切的地方。

未想这天的鱼口实在太热情，只不过一阵的功夫，钓箱里也略显结实了起来，撞得箱子咚咚作响。遗憾的是老头自收过钱后，至终都没有再上来山塘，没能让大家都心安理得一次，我也觉得甚为可惜。我猜老头是不是扫墓去了，人也总有些不方便的时候。

该收手了，尽管还有些鱼饵没用完。

这么看来，钓鱼等死口也没什么坏处，胜在成功率高。托起箱子放进尾箱，一转身感觉像踩着了什么东西——地上一瞧，碉堡了！常用的浮漂被踩得深深地镶进了泥土里。手指往泥里一抠，浮漂弹了出来，但肚子扁扁的，哎，可惜啦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