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群峰巍峨、层峦叠嶂的蒙山峡谷中,有一上世纪60年代初截峡谷溪流而建的战备水库。历经50年的沧桑,这座曾十分神秘的水域里,竟有许多野生鱼类繁衍生息。据当地护林员小公说,他经常看到水库中有大鱼出没,曾多次下网捕捞,皆因水库地势复杂,又多障碍物,未能如愿,希望我们能来到这里钓钓大鱼。
去年7月的一个周末,我和钓友老刘商定去该水库碰碰运气。由于钓大鱼心切,出行前一夜几乎未睡,凌晨时钟刚打过3点便匆匆起床上路。汽车沿着当年老军工们开凿的山路一路疾驰,天刚蒙蒙亮就赶到了库区。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高耸于峡谷之中的水库大坝,雾气氤氲的坝内水面,宛如一条蓝色飘带蜿蜒于峡谷之间。岸边摇曳的芦苇中传来阵阵鸟叫蛙鸣,晨光笼罩的大山上,是一眼望不到边的墨绿色松林,好一幅令人神醉的江山晨曦图。但让我们意想不到的是,就在这似人间仙境的地方,一天之内却让我们两次遇险。那惊魂的一幕幕,让我至今刻骨铭心,心有余悸。
仔细观察陡峭的水库两岸,能适合作钓的地方不多,我两寻找水库东岸一般岛型的地方。经过一番披荆斩棘后整理好钓位,之间裸露在地面上和岩石缝隙中,有好多圆圆的神秘洞穴。老刘在半岛北面选好钓点,虽然相距不远,但由于树丛、芦苇遮挡只能闻其声而不见其人。为不错过清晨上鱼的黄金时间,我用最快的速度支好炮台,调整好钓组,和好鱼饵,然后挥竿垂钓。但钓情不遂人愿,因为天气闷热、水中缺氧,鱼群浮在水面上浮游不肯的咬钩,大半天时间内至钓到几只螃蟹。
时间已近中午时分,火热的阳光烤的大地发烫,头顶上虽有树叶和太阳伞遮阴,但在炎炎烈日下,仍是大汗淋漓。一丝风也没有,峡谷中的水库,犹如一只巨大的蒸笼,闷热的让人喘不过气来,我便坐在钓椅上打起了瞌睡。突然,前方芦苇中一阵哗哗的响声把我惊醒,我赶忙抄起抄网跑过去,把两条“鳝鱼”捞入网中,意外的收获让我心中一阵窃喜,正准备把“鳝鱼”放入鱼护,网中却露出一颗尖脑袋,它口吐长舌竟沿着抄网把爬了上来。原来是蛇!吓得我的心突突狂跳,两只抓抄网把的手如遭电击,脱手将抄网和蛇一起掉到水中。我转身跑回钓位,眼前惊现更恐怖的一幕:在我离开钓位短短的数分钟里,从哪些神秘的洞穴里爬出来一条条的蛇。深绿色的皮肤、尖尖的脑袋非常瘆人。令人不可思议的是,这些蛇见人到来并不急于躲避,二是昂着头,口吐着黑色带叉的舌头怒视着你,摆出一副随时进攻的架势。周围草丛中也传出蛇窜动的声音,很明显,脚下这片杂草丛生、乱石成堆的地方是蛇的家园。置身于这些令人心惊的冷血动物之间,肯定是凶多吉少,稍有不慎就会遭到他们的攻击。如果这些蛇是青蛇,后果更不堪设想。但这样赤手空拳的与蛇对峙下去也不是办法,炮台上的手竿令我眼前一亮。我急忙去抓手竿,不料竿梢上还缠着一条小蛇。我用力抖竿将其甩掉,换乱中鱼钩挂住岸边的树根,啪的一声鱼竿断成两截。我握紧手中的一截,用力敲击地面和草丛,恨不得把这些吓人的家伙统统打死。但又不敢也不忍心去伤害它们,一是担心蛇群激怒后群起而攻之,二是这些蛇主要以捕杀危害庄稼的老鼠为食。自从蒙山被列为自然保护区后,蛇也渐渐多了起来。以往这里野鼠为患,不仅损害田间粮食,而且传染出血热等疾病,现在这种情况已经很少发生,这样看来蛇是有益于人类的动物,应加以保护。
打草惊蛇果然灵验,蛇群知趣地很快爬走了,我紧张跳动的心这才渐渐平静下来。抬头向水库中望去,不远处的水面上,一条大蛇带领着一群小蛇正向大坝方向游走,只听钓友老刘惊恐的喊叫“蛇!蛇!”随即传来他用石头击水面驱蛇的声音。不久对岸又游过来一群,我两奋力用石头驱赶,蛇群才折向上游岸边的草丛中。
没钓到鱼反遭蛇群惊吓,我两无心恋钓,赶紧收拾钓具走人。突然,天空传来隆隆的雷声,此时我才恍然大悟,蛇群异常的出现和游窜,证明蛇对气象变化具有十分敏锐的感受力,这也是蛇逃避危险得以生存的本能。
天色迅速变暗,只见西北方向天空电闪雷鸣,乌云翻滚着越过山顶,直向我们所在地方扑来。呼啸的狂风瞬间把对岸碗口粗的杨树拦腰斩断。暴雨来势之猛、之快,让人来不及躲避。冰冷的雨点、冰雹劈头盖脸地砸下来,迎面吹来的狂风猛然把我推向身后的树木。我趁机抱住一棵树干,大树在剧烈的晃动中倾斜,耳边只听到隆隆的声响,眼前一片黑暗,刺眼的闪电划过的一刻,周围的一切像魔鬼般狰狞可怕,置身险境中是如此的无助。
抗风暴雨肆虐半个小时后离去,30多分钟的经历,像熬过了半年那样漫长。不久前还是一片翠绿的树林,已是枝残叶落,助我脱险的那个树倾斜在崖壁上,好险啊!身后就是悬崖。地面上的冰雹闪着寒光,气温邹然下降到了冰点,整个水库变成了一座寒宫,冻得我瑟瑟发抖,只听见上下牙齿打架的咯咯声和唏嘘声。钓位上的遮阳伞、渔具等物品被狂风暴雨席卷一空。水库内浑浊的水面上漂着杂草和落叶,暴风雨来临前还在四处游窜的蛇群,消失的无影无踪。我和老刘急切的呼喊着对方的名字,互报着平安,在不到一天的时间里,我两先是遭受了蛇群的惊吓,后又经受了狂风暴雨的袭击,饱受了冰火两重天的折磨,全身变成了泥人,体力透支到了极点,饥寒交迫,极度疲惫。最后,我俩互相搀扶着,艰难的回到停在山崖下路边的轿车里。伴随着发动机的轰鸣,一股暖流复苏了我们冻僵的躯体。我两不甘心地回首即将离去的水库,之间一条黑色大鱼的背鳍露出水面,缓缓向大坝方向游来,好像是为我们送行。
两周后,我两再次来到曾让我们惊魂的水库。天气晴好,库水平静,不远处一条黑色大鱼划破如镜的水面,巨大的鱼尾时隐时现,好像在觅食。我两避开多蛇的东岸,悄悄的在大坝西侧与岸德尔交汇处打窝设伏。一个系哦啊是后大鱼终于上钩,历经了两个多小时的拉锯战,终于把一条一米多长的大青鱼拉上岸。
成功的喜悦,一扫上次垂钓遇险后留在心中的阴霾,两个老渔翁开心的笑声,在峡谷中久久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