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江南阳历十月正是鱼肥蟹黄的时节。秋高气爽、乍寒还暖的日子,许多人愿意干的一种户外运动就是钓鱼。我也是钓鱼爱好者,在这里愿与大家一起来分享我的钓鱼故事
我爱钓鱼,最爱在十月回乡下老家钓鱼。和绚的阳光下,一大片金黄的稻田中间,一方平静的鱼塘。塘边青草渐黄,密密麻麻地铺满了整个塘沿。一个人站着,头顶个草帽,手提根钓竿,眼睛注视着水面上漂浮的那个红浮漂,悠然地等待着鱼儿来咬钩。
有鱼上的时候,抛杆、提竿、遛鱼、收鱼、再上食后、再抛杆,让人忙的不亦乐乎,人虽累点,但看到鱼获颇丰,心里仍是美滋滋的。若遇鱼情不好时,鱼也不咬钩,看浮漂也累了,我就干脆将渔竿随手一扔,屁股往地上一坐,然后从口袋里掏出香烟点上,慢条斯理地吸吐着,让袅袅的白烟缓缓地从眼前升腾,飘散。
如果觉得坐着还不过瘾,我还会倒在草地上,用草帽盖在脸上,闭上眼,四仰八叉地躺着,听着秋风刮过田野吹动稻穗的声音,闻着秋天泥土和青草杂混的气息,这时侯我就会觉得我正在拥抱着一片蓝天白云,整个田野、乡村乃至整个世界都是我的了。
就这样,我就喜欢这种钓鱼的氛围、全身心地享受钓鱼的过程,至于每次出去有无收获并不重要,有更好,没有鱼亦挺满足。
其实在我老家,钓鱼并不是一件很体面的活。记得小时候,父母对我们几个男孩看管得严格,常告诫我们说“好吃懒做、钓鱼打铳”。因此在那时的老家,我们可以下河捕鱼、干塘抓鱼,但绝不敢去钓鱼。
我邻家小孩老大比较调皮,加上孩子多,其父母有时管不过来,开始只有他才会去钓鱼。这小子先是在村后山的黄竹丛中选了一根大拇指粗的长竹子,砍了下来,立马用柴刀削去枝杈和竹顶,拿回家后,接着是在杆头接上与竹杆一样长的蚕丝,蚕丝的另一头则接一调钩,然后寻一牙膏皮,剪一点卷在调钩上端的蚕丝上做钓坠、从泡沫旧凉鞋剪一长条,也捆好在丝线上作钓漂,再然后从菜地里翻上几条活泼乱跳的蚯蚓,用个缺口碗装着,就这样一手提杆、一手拿着缺碗,来到村里蓄水灌溉用的大过水塘钓起鱼来。
那时的乡下鱼真多,这么简单的钓具和钓饵都能钓到不少,并且各种各样的鱼都能钓上来,让我们手都有点痒痒的。
可好景不长,有一次这小子又去钓鱼,结果钓了条两斤多的甲鱼回来,那时乡下没油吃,甲鱼除了壳又没多少肉,穷人家不喜欢这玩意,送人都没人要,于是把它丢在院子里装满水正在漂浸的米酒缸里,就不管了。
这小子四岁的弟弟一天去缸里玩水,结果被这甲鱼咬住了手指,哇哇直叫,他父亲弄了半天才让这甲鱼松了口。于是,其弟的哭声刚停,他父亲打他的声音便接踵而来。有此案例,村里和我同年代的小孩中,钓鱼的事自然而然就没人再敢干了。
我开始学钓鱼则是我在刚参加工作的时候。当时单身汉的我,大学毕业后分在在赣江边上一所中学教书,单位离家远不可能每个周末回家去干农活。别人周末玩麻将、玩卡拉OK,可我也玩不起,工资低加上还要支援弟妹读书。当看到学校一些退休老师去赣江钓鱼时,我先是跟着去看,看来看去觉得有点意思,加上父亲也监管不到,便自己也买了根甩杆,在不回家的周末跟着他们做起学徒来。
当然,任何一行都是师傅领进门,修行靠个人。随着年龄增长、钓龄增加、经济条件的改善,我不但成功添置了整套钓鱼的行当,而且对钓鱼有了更深层次的认识。钓鱼不再是开始时打发寂寞时光的项目,而是我的一种业余爱好与乐趣。
记得有一天,天气不怎么好,我还是准备和钓友们一道出发去钓鱼时,我妻子唠叨我,“你好不容易有个休息天,还跑到外面去栉风沐雨,何苦呢” ?我告诉她:“这叫苦中作乐,乐在其中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在我近二十年的钓鱼历史里,我在通过冬钓体验过“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的寒意,也曾为了“桃花流水鳜鱼肥”干过“青箬笠,绿蓑衣,斜风细雨不须归”的事情;也曾在“西风木落五湖秋”人生况境的时候,学着郑板桥“写取一枝清瘦竹,秋风江上作渔竿”,“一人独钓一江秋”,想进入“人生贵极是王侯,浮名浮利不自由。争得似,一扁舟,弄月吟风归去休”和“一壶酒,一竿身,快活如侬有几人?”的境界。
但无奈我辈仅是凡夫俗子,终未修成正果。依然“烟波江上使人愁”后,用垂钓抚平了伤痛的心灵,去满怀希望地迎接崭新的每一天。
因为钓鱼不但丰富了我家的餐桌,还丰富了我的业余生活陶冶了我的爱好与情趣。我在家闲暇时会上上网,有时是查询些相关钓鱼知识,直接地增进了我的鱼类知识、天文水利、甚至文学知识;有时是网上淘一淘钓鱼的宝贝,补充新装备和饵料;在外垂钓时常和钓友们交流钓鱼技巧,分享钓鱼收获。
我还因为钓鱼和很多养鱼户、水库管理员、河道巡视工交上了朋友,如今到哪里钓鱼就往往在哪里享用免费的午餐,那是地地道道的农家口味,吃起来特别的香哟。
最后,我觉得通过钓鱼,我心态很好,有一点范仲淹的那种“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感觉。因为我不是简单地为得鱼而钓鱼,我在乎的是那种钓鱼过程中人与鱼之间斗智斗勇的体验、那种人与自然之间和谐的感觉,它确实让我迷醉。